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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坐警車

昨天八點半,有人割腕。
八點五十五,我第一次報警,因為一個網友跟我說她割腕了。
接電話的是一個女警察,她問我報警原因、家庭地址,我手都在抖,說話也斷斷續續的。
“我網友跟我說她割腕了,她是八點三十三發的,我剛剛看到消息。她現在一直不回消息,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。”
割腕,失聯,求助無門,我火速上了警車,出發去派出所。
這是我第一次坐警車(揉臉)。
去派出所的路上三個警察叔叔問了我很多這個網友的基礎信息,真名、電話、住址,我都答不上來。
我只知道她在X市,17歲。
“你跟她視頻過嗎?你知道她是男是女是幾歲啊?”警察叔叔擔心我是被騙了,完了他們讓我給她發個,你需要錢嗎我可以給你打一些這種消息,看她是不是詐騙的。
我發了,依然沒有回應。從八點半,到九點,半小時,沒有半點消息。
隨後警察叔叔教育我說,怎麽一問三不知也算朋友,你不知道對面是什麽人。
讓我千萬別匯錢。
我說我也沒錢啊……
到了所裏,一個年輕的警察叔叔來問我問題。我給他看了聊天記錄,證明我沒有撒謊,與此同時市局的警察叔叔在定位IP地址。
地址定位在外省,我站在派出所裏抱著手機,手指還是抖的,一面擔心她真的出事,一面又不知道她的具體信息,外省的警察打來電話我也答不上來。
“這麽遠的事,你不該管。”
我知道,可是我不能容忍一個年輕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。
我們只是因為喜歡劉亦菲聊到了一起,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說話,也都刻意沒有透露真實姓名,甚至沒有加微信。前幾天聊了點高中的事,她說讀書生活很難過,我安慰了幾句,我也吐槽了幾句大數據給我推送實驗室梗圖這種雜事。剩下就沒有什麽了,這讓警察的工作開展很艱難。
我在警車上加了幾個她空間留言過的好友,到了派出所很久,才有一個回復我。我們在臨時窗口聊了一些,終於得知了她的名字。
隨後,割腕的小孩居然主動回復了我,說包紮好了。
我給她打了QQ電話,電話開了免提,兩個警察和我湊在手機前面聽她說,說父母要離婚,她很難過,聽她說媽媽最近給的零花錢很少,出去跟同學玩不夠。
我繼續安慰她,那個年輕警察走遠,給外省的警察打了電話,聯系了他們當地X州警局。
她說她包紮好了,媽媽在身邊,警察叔叔拿著手機,讓她跟X州警局通過我的QQ電話說了幾句。
這場面有點幽默。不過多費勁呢。
警察姐姐問她的具體住址,她不願意說,主張讓她的媽媽給當地警察打電話,以此證明她的安全。
隨後我打車回了家,結束了這場深夜的奔波。等出租車的間隙,她讓我給X州的警察打電話,去說明我已經了解了她安全。
這孩子怎麽樣我不想說她,她安全就好。
晚上十點出頭從派出所出來,打出租車,十點半到家,十一點半,我剛剛躺下。
補充一些我當天看到的吧,去到派出所的時候,已經九點多了,有個值班民警晚飯都沒吃。另外一個跟X州交涉的警察,來來回回跟各個地方打電話,我們本市市局的警察,晚上九點多在加班定位她的地址——因為我們除了QQ號碼什麽都不知道。
等警車來的時候,我走過一條小小的步行街,水果店掛著最亮的燈,有大叔抱著一個西瓜走出來,走向等待的小孩。旁邊的電瓶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的男人,邊打電話邊走去買炒飯。
熱鬧的街市,我回家的時候已趨寂靜。
她後來又給我發信息,說等我到家再打電話談談。但是我很累了,洗漱完,感覺眼壓很高。
我不是想苛責她,年紀小,又生病,說有抑郁病史好幾年了,也是可憐。
只是孩子要清楚什麽能做,傷害自己的事情是絕對不能碰的。
截圖通話記錄的時候,發現現在是十二點,報警的事已經是昨天了。
希望世界上少病痛,少悲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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